文档介绍:一张边境居民证
孙建成 1970年4月20日,我离开上海,去黑龙江省嘉荫县插队。那个地方与前苏联隔江相望,属于边境地区,每人有一份边境居民证。那些年中苏关系紧张,水路和陆路都有检查站,以防“苏修”特务混入,进出边境地区的人都需出示一张边境居民证
孙建成 1970年4月20日,我离开上海,去黑龙江省嘉荫县插队。那个地方与前苏联隔江相望,属于边境地区,每人有一份边境居民证。那些年中苏关系紧张,水路和陆路都有检查站,以防“苏修”特务混入,进出边境地区的人都需出示这个证件。临时去那里的人要到相关部门办理临时证件。此证件管理严格,每年年检,隔几年还要换证。有的上海青年回沪探亲,回去时忘了带上边境居民证,那就麻烦大了,需要在车站就地补证,有时一耽搁就是几天。
从上海乘火车转汽车进入位于黑龙江边上我插队的嘉荫县沪嘉农场,有水路和陆路可走。如果走水路,要到县城转。县城离火车站还有几百里地,到了县城还要乘一天的船,再走上半天,才能到目的地。所以我们选择了一条近路――走小兴安岭的森林公路,在乌伊岭火车站下火车,再在那里搭汽车,大约半天时间到卫东林场。这个林场属伊春林业局管,与嘉荫县不是同一行政区,虽然与我插队的地方相距只有十八里地,却没有道路相通。双方联系甚少,用一句老话说:“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但从这里穿过沼泽、灌木和疏树相间的荒山野林,半天时间便可以到家了。
森林公路中途有一边境检查站,好像叫河口检查站吧?虽然很少有人走这条陆路,公路到卫东林场便终止了,再翻山越岭走几十里山路,才能到江边,陌生人走这条道简直是给自己添麻烦。但毕竟是一条通道,设一个关卡是必需的。这里山高水窄,只此一条通道,扼守很是方便。从乌伊岭来,两山夹峙一条公路,两边山高林密;往边境方向去,一条道两边陡崖贴着深涧,上天入地都是难。要想翻山越岭绕过检查站,一般常人是很难办到的。而检查站地处河谷,视野广阔,人在那里一站,四面八方尽收眼底。
检查站专门检查经这里去黑龙江边境的人员,主要是看有没有边境居民证。当年,我们知青过这个检查站时,心情还是很激动的,有一种自豪感。到边境去,本身是一种特殊的待遇。经过检查站以后,仿佛就有了临战的气氛……我们下乡的那一年中苏边境刚刚发生过珍宝岛事件,正是紧张关口,边境的概念在强化,后来便逐年减弱了,我经过这里多次,很少遇上正儿八经的检查。那些检查人员,一般上车扫视一遍,抽几个人看看,便将人车放行了。估计一旦形势紧张,或者上面有通知,他们还是会仔细检查的。
不过,我之所以觉得这个检查站是必需的,还是出于旅途安全的考虑,设想如果没有国家出钱在这里设一个点,途中路过的人和车万一出点问题,连一个求援、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茫茫大山里这是很可怕的。
真正领略黑龙江边境之美丽,是在我去富饶公社的信用社学习的时候。那几天里。我独自一人住在紧邻黑龙江边的信用社里。这是一幢有着俄罗斯风格的老房子,青砖砌成的墙壁,木制的大窗户,窗户外面的防护板表面墨黑得如焦炭,屋檐的挡雨板雕着缕空的花饰,廊沿下还有窄窄的走廊……许多年后,看书读到俄罗斯没落贵族的住所,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幢房子。
这里白天是信用社对外办事的窗口,晚上就是我的宿舍。由于是金融重地,又与“苏修”一江之隔,信用社特地给我发了一支驳壳枪――很陈旧的样式,估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