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序一经济学研究本土化的探索■1
张曙光
上个世纪年代以中国书评为主要阵地曾经发起
90 , 《》,
了“中国学术规范化和本土化”的大讨论,全国二十多家学术
刊物陆续发表了百多篇讨论文章,有的还开辟了讨论专栏,多
家学术机构以此为题召开了专门的讨论会,有的甚至还采取
了一些联合行动,邓正来教授将此次讨论的文章、发言汇集在
一起编辑出版了中国学术规范化讨论文选虽然
, 《》(2004)。
规范化和本土化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此次讨论的中心是规范
化,本土化只是略略提到,并未展开讨论。这种情况也许与当
时中国学术界严重的失范现象有关。这次讨论是中国学术界
自觉净化学术场域的一次努力,其所取得的成果是,一方面批
判了各种失范行为,另一方面逐渐建立了“匿名评审制度”,形
成了注释体例和参考文献规则等,解决了规范化的一些浅层
的技术性问题,至于学术生态和知识生产的制度结构之类的
深层问题尚未涉及。最近,《中国书评》复刊,发起了学术规范
化的第二次讨论,讨论的中心在于对现有知识生产机器进行
反思和批判。
什么是本土化?本土化并不是指提倡国学,也不是在世
界学术市场之外建立一个独立的权威的本土评价系统,它与
研究者和研究对象立足本土有关,其中心不在于知识的分类,
序一经济学研究本土化的探索
书
而在于知识原初经验的来源空间。规范化并非要改变本土知
2 ■识的性质而是让它具备专业知识的样式张静进而
, ( ,1995),
融入人类知识的宝库。具体到中国的经济学研究,以林毅夫
教授为代表,通常认为,所谓本土化就是要使用规范的经济学
研究方法,研究中国经济和中国的经济问题,即研究对象的本
土化现在曹正汉博士的新著观念如何塑造制度
(1995)。, 《》
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即“经济学理论的本土特征”,它“不仅
包含研究对象的本土化,而且指建构的理论模型必须与中国
人的行为特征相契合,因而与中国文化的特征相契合”。据
此,正汉认为:“中国经济学需要与国际接轨的是经济学的研
究方法和科学规范,而当我们用经济学方法建立解释中国经
济与社会现象的经济学理论时,所面临的问题就不是‘国际接
轨’的问题,而是如何立足于中国人的行为特征和中国本土经
验的问题。”这是正汉博士从自己的学术实践中得出的结论,
是中国经济学研究本土化探索的进步和深入。由于经过“中
国学术规范化和本土化”的讨论,本土化已经为中国学术界共
同认可和接受,正汉博士的探索也未超出本土化所涵盖的范
围,故没有必要将本土化仅仅局限于研究对象的本土化,同时
再提出和使用一个新的概念以与经济学研究本土化的概念相
区别。这样,新的概念不仅难以被学术界认可和接受,而且还
会产生不必要的歧义和混乱。
我与正汉博士的接触和交往是从年开始的当时
2000 。
他在北京大学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所从事博士后研究,有一天
到我家来拜访,我们聊了半天,谈得还比较投机。此后交往多
了起来,特别是他进入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和我任浙江大学经
济学院兼职教授兼浙江大学天则民营经济研究中心学术委员
观念如何塑造制度
会主席以后。我每年两次去浙大讲学,他几乎都要去宾馆拜
访和交谈。他参加了本人主持的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组织立■3
项的“中国制度变迁案例研究”课题第四批和浙大天则民营经
济研究中心组织实施的第五批《浙江卷》的研究,并将他的其
他作品送我。正汉博士为人忠厚质朴,做事踏实认真,对于他
的学问之路,我还是比较欣赏的。
正汉博士比较注重现实,其观察和思考总是立足于本土,
力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提出问题进行研究。他的博士学位论
文以崖口村为对象,做的是“信念、效率与制度变迁———广东
省中山市崖口村的公社制度及其演变博士后
(1980—1999)”,
研究课题继续做市场环境中的公社制度研究。为此,他从
年开始六次去崖口进行调查不仅查阅了相关的档案资
1999 ,
料,而且与主要当事人促膝长谈,同时还深入到农户家中进行
访问,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围绕着这一对象的研究,他一
做就是五六年写出了伶仃洋畔的村庄公社等著作
, 《》(2004)
和论文,从多个方面对市场环境中公社制度的存续和变迁进
行了解释。也许有人对此不屑一顾,但我却为这种问学的精
神称道叫好。其实,小事情可能有大意义。像崖口这样的村
庄公社在中国并非只此一家,而是各地都有,且各有各的活
法,各有各的招数,各有各的合理之处。对此做出全面的事实
描述和理论上的解释,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费孝通先
生的《江村经济》当初也不被看好,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