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特朗斯特罗姆的散文诗:特朗斯特罗姆
瑞典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取得了2021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这是诗歌的光荣。这位已届八十高龄的诗人,被称为“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大师”,其实,属于什么“主义”,似乎并不主要,主要的是她所具有的独特的诗歌个性。对特氏来说。她甚至不愿意为一个定型化的艺术个性,即风格所固定,总是在追求着改变、突破和创新。她说:“不要成为自己的学舌者”“求新,应该是作者的第一要求”。她的早期诗多以意象、隐喻表现内心世界,形象丰满,感觉新奇,后期诗则更见深刻,对现实世界的观察体验细致入微,细节描写、叙事原因有所加强。或许正是因为这一转化,她的后期作品中,散文诗的比重显著增多。对应地语言节奏上愈加自由大度了。
从李笠先生翻译的她的“诗全集”中,我读到的散文诗有20余章。这些散文诗在写法和样式上,和我们常见的不太一样,读后有耳目一新之感,读一读,能够起到开阔视野的效应。我选出其中两章,作部分简略的介绍。
《林间空地》是写大自然的,诗人以朴素的语言、白描的手法,展现出这一块“迷路时才能找到的空地”,也就是说,人迹罕至。通篇全部在“叙述”。而叙述,是不少散文诗作者颇感头痛的一件“差事”。我认为,特氏在此诗中的“叙述”,看似平实,其实几乎每一句全部藏着机锋,很是耐人寻味。“空地被自我窒息的森林裹着”,以“自我窒息”状写森林,实在太恰切了。“地上,影子哺乳着影子”,影子们相互角逐,一个寂寞的动感隐约可见,而“哺乳”二字用得何等新奇而出众!对于此处,过往年代大家留下的无从稽考的遗址,她写道:“谁在此生活过?没人能回复”,然后是:“只有档案永远青春不朽”,这是一句有着反讽意味的语言。而“吉普赛人能记,会写的人能忘。统计,遗忘”,更含有一个十分深沉的,对于世事迷离、惘然若失的感慨系之,却全出于冷隽的笔墨,便是功力不凡的所在了。
诗写到此,均属于“有我”之境,在陈说着诗人的见闻和所思。末一段“我”似已隐去,“哼着歌曲的电线杆子上坐着一只晒太阳的甲虫,翅膀收在闪光的盾牌后,精巧,像教授包打的降落伞”。诗人将“森林间空地”还给了大自然的无人之境,让给了那一只晒太阳的甲虫,便有一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味,让人领悟到大自然那种自在的无比丰润的生机,使全诗的意境,取得了升华。
《对一封信的回复》便是写“人事”了。一封早已“过时”的旧信,如此而已,有什么可写的呢?诗人在叙事。其实全部的细节均关涉着她心情的激荡,全部的叙述全部是在抒情。请注意:“房子有五扇窗户”,四扇明亮,惟独第五扇,“面对黑色的天空、雷电和暴风雨”,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