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介绍:
八大山人绘画的禅意
八大山人的绘画作品以其简洁飘逸的笔墨,空灵奇变的构图,豪迈沉郁的气势,开拓了写意画的新风貌,是中国画坛上革新的巨擘,对后世绘画影响极其深远。
禅宗,中国佛教宗派的一支。相传最早始于佛陀在印度灵山法会上“拈花微笑”,以心印心传给迦叶,后由菩提达摩传入中国,达摩被尊为中国禅宗初祖,至唐代六祖慧能,禅宗得以发扬光大。禅宗与佛教其他宗派不同,它自认为是“教外别传”,主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它回避了复杂繁冗的哲学思辩,摈弃了印度佛教的神秘色彩,也不注重宗教仪式,而是强调直观地当下觉悟。
事实上,禅宗是中国的产物,是印度佛教的神秘主义与中国老庄的自然主义以及儒家的实用主义的结合。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禅宗影响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思维方式,对中国传统文化从哲学到文学艺术都有着深刻的影响。禅宗的思维方式也启发了历代的文人书画家,翻开中国美术史,我们会惊奇的发现,历代著名绘画大师都多少受禅宗思想的影响。从南朝的宗炳到清末的虚谷,王维到董其昌,其中有僧人、居士也有文人士大夫,他们不一定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但都把禅学及老庄思想奉为圭旨。八大山人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位。作为僧人兼画家的双重身份,八大山人的绘画无疑受到禅宗思想的深刻影响,他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也和他对禅学的参悟有密切关系。
1648年,23岁的八大山人在距南昌以东70公里的进贤介冈削发为僧。1653年拜介冈灯社主持弘敏头陀为师,取僧名传綮,自号“雪个”。三年后弘敏到奉新县芦田主持该地耕香院,32岁的传綮便成为介冈灯社的住持。数年后便执拂称宗师,从学者一百多人。
八大山人曾自谓参禅静坐的情景:
窗明几静,焚香掩卷,每当会心处,欣然独笑。客来相与,脱去形迹,烹苦茗,赏章文,久之,霞光零乱,月在高梧,而客在前溪矣。遂呼童闭户,收蒲团静坐片时,更觉幽然神远。
从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出,八大山人参禅是有实践体验的。而后的八大山人也曾经做过道士、儒士,他的一生可以说是亦僧亦道亦儒,但禅宗思想仍然在八大山人的思想成份里占有着最大的比重,这从八大的题画诗和画语录里可以看得出来。如八大山人《自题个山小像》云:
生在曹洞临济有,穿过曹洞临济有,洞曹临济两俱非,羸羸然若丧家之狗。
再如:
高挥大抹惹寒烟,果熟飘香道自然,不似东家黄叶落,漫将心印补西天。
最能体现八大山人的禅学思想的,还是八大山人的绘画作品。
意境
八大山人的作品,我们常常看到的是大面积的空白,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画面上往往是一条鱼、一只鸟,或者一块石、几片叶。简洁、飘逸、空灵、孤寂……这种意象,是八大山人绘画的主要基调,也正是中国古代文人所追求的“虚静”、“玄远”、“淡泊”、“幽深”之境。严格地说,禅是不立一象的,因为在禅师们看来,“空”与“有”,“动”与“静”,都是人为的分别观念。但是在传统佛教文化特色的影响下,“孤、静、空”的确成了历代禅门诗僧、画僧们艺术创作中的主要审美趣向。品读八大山人的作品,在宁静空灵中,我们似乎还感受到了生命在呼吸,时空在流动――这种境界,超越言语思维,也超越了“孤、静、空”等等有限的审美意象。
以往艺术理论家,论及八大山人的作品,多从国破家亡的心理伤痛出发去论述、强调其政治原因,上述因素无疑是有的,但不应是主要基调。如果八大山人的作品仅仅是一种不满情绪的宣泄的话,它是不可能成为中国古代文人绘画的经典的。从传世作品来看,八大山人早期绘画作品中所流露出的对现实不满的因素也许会多一些,这一点我们从早期作品刚烈方折的用笔可以感受得到,而后期则逐渐被禅宗的宁静与空灵取代。这种孤寂、空灵、宁静的意象以及笔墨的圆润与流动实际上是画家心境的写照,同时也和八大山人的禅修经验有着密切关系。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提出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理论,这“心源”实际上就是艺术灵感的根本源头,它是直觉,也是无意识,也就是禅宗所谓的“自性”与“佛性”。
题材
禅宗强调“平常心即是道”,又云“担水挑柴无非佛事”、“百姓日用即是佛”。禅宗认为佛法是贯穿在日常生活中的,是从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小事中体现出来的,而非那些逃避现实躲进深山苦修之类的宗教狂热行为。因而禅师们关心鸟语花香、穿衣吃饭、挑水搬柴等寻常生活小事,回避谈玄说妙远离生活等不切实际的言行。《碧岩录》卷二第十二则:
举僧问洞山:“如何是佛?”山云:“麻三斤。”
第十七则:举僧问香林